庚子札记(2020.9.24 -- 2020.10.19)


说明

本文仅为保留记忆碎片而作。请勿转载,读过还望一笑置之。

09.24 星期四 阴历八月初八

由于前段时间身体不适,咳嗽加重且伴有一定程度的喘息,我觉得这样拖下去小命要不保,自己已经22岁整了,有必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,于是我请了一天假,本来打算请病假,可今天是生日啊,如果问题不大,下午我还可以休息一下,最终请了事假去看医生。打车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,离公司很近,大概2.3公里,打车10元,起步费,到医院时大概是上午八点半,在自助办卡机那里摸索了几分钟,办好就诊卡,挂呼吸内科的专家号,然后在候诊区坐了一会儿,到9点20分我被叫去就诊,今天坐诊的是商医生,问过病情后,给我开了DR和心电图的检查,这两个检查做完并且拿到报告,时间是10点50,心电图报告正常,DR显示左下肺有炎症,但是被心脏挡住了,具体看不清楚,医生又给开了CT的检查,排队的人很多,做完这个就到12点50了,取到CT的报告后,等到下午两点再去找医生,下午没有挂号,感谢保安大哥,没有拦我,只是说了句肯定需要再次排队,就放我进去了,医生暂时不在,这段时间我在思考要不要回家治,因为在这里不知道医保能不能用。医生看过片子后建议我住院,我当时没同意,拿上报告和片子回了园区,打算买晚上的火车票回家,跟爸爸打了电话,然后跟主管Joe联系请病假,过了一会儿主管说职工医保可以用,因为公司已经给交过一个月了,暂时自费住院,到时候再报销,听到这个消息我重新考虑了一下,如果回家的话,老爹还要分心照顾我,亲戚朋友们可能还要抽空去医院看我,那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办好呢,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,一个人去住院,晚上六点多再赶到医院,他们已经下班,今天只能作罢,回园区睡觉。

09.25 星期五 阴历八月初九

今天早上仍旧八点多赶到医院,挂呼吸内科的号,今天坐诊的医生是李医生,我告诉她昨天的情况,拿出报告给她看,并说要住院,她看过片子后给我开了核酸以及抗体检测,毕竟我这也是肺炎,特殊时期,安全第一,做完后我回园区休息了三个小时,下午2点回到医院,暂时只有核酸的报告,我在旁边坐到快4点,抗体报告也出来了,都是阴性。我拿着两份报告去门诊一楼一个很小的房间登记,盖过章,说明我有住院资格了,去收费窗口预交了2000块,接下来我拿着那份算是入院许可的东西,赶往5号楼10楼,接下来的24天,这里是我另一个根据地。上楼后,第一印象是这医院不是很挤,至少没有在楼道里加床位。到了护士站,让我坐下量生命体征,我很想说一句无生命体征,话到了嘴边,最终没有皮这一下,又被问了一些个人情况,比如说,学历、身高、体重、住哪,还有应急联系人。 在两份记不清什么作用的同意书上签过字,护士姐姐们给我带上了医院的腕带,好吧,现在我是她们的人了。接着去了病房,6号房17床,嗯,此时病房里空无一人,一个挺年轻的医生再次询问了我的病情,比如有没有发烧、咳嗽之类的,我一一回答,旁边有人在记,记不清是医生还是护士了,或许是赵护士。在此期间我问晚上能不能回去住,被告知晚上一定要在,此路不通,我也就不再多想了。接下来我又见到了谁呢,呼吸科的吴主任,看着很慈祥,还有管房叶护士,都是些简单的交待,之后就没人理我了,差不多到五点半,我的药配好了,打针第一天,用的消炎药是头孢,还有一瓶很多的药,记不住了。。 没过多久今天的针就打完了,接下来也没别的事,我躺在床上思考人生,后来护士过来给我一份超声甲状腺的检查单,让我明天去做。晚上10点开始睡觉,不知道护士来过几次,因为是第一天住院,我睡眠很浅,有人站在门口的时候我都有意识,至少有三次吧,没有看表,不知道是几点。

09.26 星期六 阴历八月初十

早上五点被叫醒,要抽血做血常规和肝功能,当时迷迷糊糊的,嗓子似乎还有点哑,感觉身体很虚弱,抽血的时候问护士姐姐为什么这么早,她说干完了这些好去干别的,我又迷糊着说了句上班好早啊,她说是夜班啊,又不是这个点跑来上班的,我说夜班辛苦啊,护士姐姐说夜班挺磨人的。莫名又想到了那个上夜班快疯了的女孩。抽过血又眯了一会儿,六点闹钟响了,起床洗漱在病房里转悠,被护士姐姐看到,问睡不着吗,我说已经休息够了。7点40的时候去门诊做超声,还好去的早,等了40分钟就到我了,做完当场拿到报告,甲状腺结节4a级,自己百度了一下,似乎还挺严重,但是4a的良性率还行,苦笑了一下。回到5号楼把报告拿给医生看,医生说4级以上都要切除,我承认我当时被吓到了,但害怕不会让病魔消失。从今天开始有了点心理作用,有事没事就在脖子那里捏几下,一直都摸不到。回到病房,叶护士看到我,去给我配了药,开始打今天的针,今天加了雾化吸入,早晚各一次,跟以前做的不太一样,要舒服很多。听到一天要打三次后我要求打留置针,不然身上要被捅成马蜂窝了,血管都不够用。一般来说,早上雾化和打针时间是八点,下午打针时间是14点,晚上雾化是六点,打针是八点,今天上午和下午各加了一瓶细辛脑,装在一瓶被黑色塑料袋包着的瓶子里,从今天到10月7号,用药都是如此。下午耳鼻喉的医生过来会诊,告诉我先把肺炎治好再转科过去做手术,因为手术要打全麻,可能导致肺炎加重,只能听医生安排了,当时我并不太想做手术,因为甲状腺不是阑尾,能留还是留着吧,想必也不会把甲状腺全切。今天又做了尿常规和大便常规,基本没有问题。空闲时间翻了几页《瓦尔登湖》,还是完全看不懂。上午打针的时候护士姐姐说我一看就是IT男,或许我该考虑换一身行头。傍晚的时候15床来了病人,是一个19岁大二在读的学生,不明原因咳血,医生下午不知道用什么药,给他开了点葡萄糖。

09.27 星期日 阴历八月十一

今天医生查房,带着几个研究生,挨个听我肺上的声音,我一直吸气呼气,很配合,咳咳,该咳嗽的时候再象征性的咳两声,咳完他们就听不到声音了,耶! 早上15床小伙子不知道为什么流了鼻血,耳鼻喉的医生过来通知他去做咽喉镜,在此之前呼吸科已经给他开了气管镜的检查。打针的时候,跟叶护士唠嗑,她问我是学生吗,我说已经工作了,刚毕业三个月,我又说在考虑要不要回去再读两年,护士姐姐说,是读研吗?先把婚结了,我当场就说不可能,护士姐姐很忧伤的说自己都快30了,我惊为天人,说了句是吗,我以为还没有我大,另一个护士,我想应该就是孙护士吧,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姓什么,戴着碎花帽子,衣服左下角有一块可能是不小心弄到的油污,医院里面医生和护士一直都带着口罩,我从未看到谁完整的面容,吴主任除外,10楼电梯旁边有他的介绍,上面有照片。只能从帽子、身形、声音等来判断了。孙护士说小伙子真会说话,我特么居然没有感到尴尬,看来脸皮厚度够了。另外不知道叶护士说是我要大两岁,还是说孙护士比我大两岁呢。 中午偷偷溜出去买了一份炒面,并且顺利的侦查到医院接热水的地方,不愧是我,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用的,被保洁阿姨上了一堂课。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,到14点被叫醒开始打针,期间翻了几页《瓦尔登湖》,莫名奇妙觉得自己把书看完就能出院,然而理想与现实差距甚远,发现看不进去,只能去看《罗翔说刑法》。再晚点的时候订了明天的早餐,稀饭馒头和鸡蛋,一共6块,晚上就没什么事情了,仍旧是到了10点睡觉。

09.28 星期一 阴历八月十二

今天15床小伙子去做了检查,回来的时候非常痛苦,说不出话而且还一直咳血,虽说这是气管镜的正常反应,但还是觉得有点吓人,我给了他一卷纸,并且把小垃圾桶给了他,相比之下我的甲状腺检查是真的很人性了,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也要做气管镜。小伙子的检查结果是鼻子那里长了东西,类似于息肉,确诊后第二天他就转到耳鼻喉科准备做手术了,病房里再次只剩我一人。 中午我出去买饭顺手帮他带了一份汤,一份10块,那个卖汤的阿姨还有点不情愿。都是一个人住院,就互相帮助吧,今天到30号叶护士休假,医生查房也没问什么问题,下午偷溜回园区拿了电脑,然而用的次数不超过五次,晚上打针的时候,跟护士说过谢谢,护士姐姐说它(药)都没滴,最后给我搞了点医用胶带把胳膊上的皮拉紧,这操作确实是第一次见,不得不说,高!护士姐姐摸了摸针管周围,说胳膊上这个地方已经发硬,针该换了,不然晚上胳膊要肿,我说那打完拔掉吧。打完针某实习护士过来封管,我说把针拔掉吧,她又去叫来了老师,拔针的时候15床小伙说拔针比打针还吓人,护士姐姐说可是一点都不痛啊。确实没什么感觉就拔掉了。今天打完针我暂时解除了“封印”。 晚上给我打针和拔针的,应该是孙护士吧,现在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。

09.29 星期二 阴历八月十三

今天早上病友转科了,我说过几天我也会过去,可这一过就是一个月,今天重新打留置针的时候护士姐姐说我的血管是在难为她,不过还是一针见血,这一根针管一直用到10月7号,很棒!然后是今天,也可能是明天下午,我的第二个病友来了。 今天打针的时候跟护士姐姐闲聊,她惊讶我今年居然能找到工作,其实我是校招就签好的, 不然我大概率就是家里蹲。

09.30 星期三 阴历八月十四

今天打针是孙护士和某实习生,她们俩在吐槽一个病人,是一个脾气很坏的婆婆,她总是在跟医院的人吵架,进五号楼的时候看到保安要查陪护证明或腕带,这些她是有的,但还是要跟保安吵两句,具体在吵什么我也听不懂,说的方言,我猜是对医院的制度很不满,或者是无聊想找人吵两句而已。在10楼的时候有事没事要跟医生护士吵。孙护士对那个实习生说不要理她,她说什么都是对的,听到这句话我很想笑,但不敢笑出声。 今天中午出去买饭,过完马路听到一声急刹车,回头看的时候,有个叔叔躺在地上,医院门口发生了一场车祸,问题应该不严重,车速不快,本着远离是非的心态,我买完饭就溜回了病房。 今天下午我的第二个病友来了,是一个43岁的大哥,每次打针都要说一句明天不打了,结果第二天还是要打。

10.01 星期四 阴历八月十五

真是悲惨的一天,没有月饼吃,也不能出去玩,唯一让我觉得有点节日氛围的,就是病房门口挂的国旗了。今天叶护士休假回来了,她说去练科三了,听到这句话我又想到自己拿完驾照就没摸过车。打针的时候大哥打开了电视看去年的阅兵,偶尔看看电视也不错,至少不会那么无聊,下午翻看了好多页《瓦尔登湖》,我想在假期结束前把书看完,我很担心书看不完不能出院,这个心理作用一直在“激励”着我去看书。

10.02 星期五 阴历八月十六

今天中午大哥收拾东西先走了,说等五号回来做检查,做完胃镜做肠镜,真的强!对镜检毫无畏惧。本来他是来治脚伤顺便检查身体,不知道为什么就住到呼吸科来了,说是肺上有结节,我以前做CT似乎也有。搞不懂。 暂时只剩我一个人了,等到下午4点多,我的第三个病友来了,一个55岁的伯伯,二型呼衰加慢阻肺,能走但走不能走太远,是护士推着进来的,他儿子没做核酸检测,暂时上不来,没法陪护,但是我在这里,Who am I?社会主义五好青年,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。晚上下雨,我下楼给那位称呼我为师傅的30岁大哥(伯伯的儿子)送伞,真的服气,我装作不生气好吧。点晚餐的时候顺便帮伯伯点了一份牛肉面。吃饱了剩下的都不是问题。 这个伯伯要经常查血气,看二氧化碳含量,抽血气应该很疼,因为动脉比较深,不像静脉就在表面。护士姐姐今天似乎没什么手感,四个人一起,十多分钟才搞好。

10.03 星期六 阴历八月十七

今天医生查房打算过两天让我去复查CT,听到这句话我挺高兴,以为能出院了,下午打针的时候疯狂的翻《瓦尔登湖》,今天下午就看了50多页,生怕看不完。 中午吃饭也是跟伯伯一起点,就是顺路跑个腿,外面雨很大,取餐的时候看到保安跟一个乱停车的人差点打起来,也是醉了,没敢多看,提着饭我就溜了。 下午4点的时候伯伯的儿子到了,晚餐我就只点了自己的,想到可能要出院了,晚上睡觉都很开心。 八点多打针的时候,听到外面有人吵架,也是方言,根本听不懂在吵什么。 大概是九点多,伯伯闻到有烟味,他儿子也闻到了,我没有闻到,大哥出去看了看,有人在走廊窗户边抽烟,大哥应该是说请不要在医院抽烟,那人没有理他,大哥去找护士说要投诉,护士姐姐也很无奈,说那家有人在抢救,最好还是不要搭理他们,难道你想挨打吗。护士姐姐和大哥两人情绪都很激动,差点吵起来,伯伯教训了大哥几句,说护士也是为了你好,事情就这么平息了,不过大哥还是心有不服。 我把一切看在眼里,其实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要怎么办。

10.04 星期日 阴历八月十八

今天医生给我开了CT还有肺功能的检查,上午打完针我就去做CT,没开门,那只能下午,中午跟伯伯一起吃的饭,点了鱼香肉丝和酸辣土豆丝两个菜,还有一份西红柿鸡蛋汤,吃起来感觉很不错,伯伯请客,我也没有推脱,很感谢。 下午没打针,先去做的CT ,然后去肺功能,等肺功能做完的时候CT的报告也就出来了,可是结果不如人意呢,对比原片只是稍显吸收,肺功能倒是没有问题,本来殷医生说我肺上有啰音。本来开的是舒张,拿到报告后医生给我换成激发重新做了一遍,麻烦了那个检查的医生姐姐两次,一直没把握好检查的节奏,浪费了好长时间。做激发的时候需要用药,刺激咳嗽,略微痛苦。 看到检查结果心情不是太好,早早的睡了。

10.05 星期一 阴历八月十九

今天早上有点不想起床,心情还是很低落,伯伯就开导了我几句,但是自己仍然想不通,可能是在医院呆久了压抑,加上检查结果并不理想。 白天打针的时候伯伯跟我聊天,说钱是什么,钱就是人身上的灰,花钱就当是洗澡了,灰过几天还会有的,然后跟我聊他年轻时候的经历,自己开车出去,300公里见不到一个人,别人都不敢去,但他敢。另外还聊一些他家中的事情。 伯伯说有些话也就跟我说说,因为是陌生人,出院了大家就不认识了,也不会有什么负担。 伯伯似乎有点抑郁,可能是慢性病太久了吧,总会乱想,晚上也睡不好,精神科医生给他开了抗抑郁的药物,不知道有没有用。 早上查房医生告诉我要做气管镜,谈话过程中医生了解到我曾经得过肺炎,让我把家里的片子拿来比对一下,我想是抓到了救命稻草,因为真的不想做镜检,我就打电话让老爸给我邮寄。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。

10.06 星期二 阴历八月二十

今天下午打完针回去取了片子,出医院的时候是四点半,等公交时看到伯伯打来微信电话,应该是订早餐的人来了。伯伯帮我点了第二天的早餐,不然我就只能吃面包了。取过片子后在园区吃了晚饭,然后去理了发,头发长的快像野人了。等到6点回医院,拿给刘医生看说还是没有好转,没办法,只能继续消炎了,心情又开始低落。 今天的大哥43岁出院了,或许是转到消化科,他胃上有息肉。 晚上仍旧睡的很早。好久没看到那顶碎花帽子了,应该是在休假。

10.07 星期三 阴历八月廿一

今天医生查房再次建议做气管镜,我同意了,我不想做但并不怕。跟医生商量说今天针打完先停两天,我觉得现在用头孢意义不大了,打完没什么感觉,不像头两天打过后就不怎么喘了。我说等10号内镜室上班的时候我再回来,医生说可以,我就暂且离开医院回了园区,晚上又被叫去签了特殊检查同意书,一开始我以为商医生让我签的就是,没曾想签的是拒绝特殊检查。一波三折事情总算办好了。晚上去病房看到隔壁床伯伯家阿姨来陪护,晚餐点多了,送我一盒小花卷,真好,回宿舍的时候我顺手买了个锅盔,这就是今天的晚餐。

10.08 星期四 阴历八月廿二

今天上班,无事发生。

10.09 星期五 阴历八月廿三

今天上班,无事发生。

10.10 星期六 阴历八月廿四

今天我带着室友去了医院,说是做特殊检查需要带一个人,实际上室友在门诊玩了两个小时手机,我在里面一根管子从鼻子到肺,因为早有心理准备,也没有感觉到那么痛苦。检查右肺的时候感觉还好,没有咳,到左肺反应很严重,因为炎症都在这边,医生看到有好多痰,肺部有脓肿导致气管变形,通过管子打了点药,医生不敢多碰,说这里一碰就出血。咳的时候也不能用力,但又止不住的咳。做完检查咳血两个小时,感觉顺带咳出好多的痰,咳出来之后呼吸又顺畅许多。到中午饿的不行,点了一碗稀饭垫了垫。 今天早上进病房看到第四个病友,是一个64岁的大伯,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CT显示他肺部有肿瘤。 等到下午4点多医生来给16床伯伯调呼吸机,我问了下检查结果出来没有,医生说还没有,等到五点我又跑回了园区。

10.11 星期日 阴历八月廿五

今天早上去医院,医生查房告诉我仍有炎症,需要继续消炎,但是打算换药,改用莫西沙星,感觉这个药的效果还是比头孢好一些的。 跟医生商量,说可以白天上班,晚上到医院打针,我觉得这就很方便。 叶护士似乎去学习了,今天来打针的是孙护士,好久不见。她问我是不是上次就住17床,我说我压根就没出院,只是有两天上班,没来打针。可能是我理了发,一时间没认不出来。 两瓶药,大概一个半小时打完,之后我又溜了。不仅仅是方便自己,我回去的话可以把床位留给隔壁床的阿姨睡,后面一周不管再晚我都会回去。

10.12 星期一 阴历八月廿六

白天上班。 晚上打针仍旧是孙护士,说我钢针打多了手上全是孔,我说没办法,上班带着留置针不方便。 隔壁床伯伯住久了,似乎心情不太好,觉得一直在医院打针也没有看到好转,二氧化碳含量一直在65上下。不过他就快出院了,回家保养就可以。

10.13 星期二 阴历八月廿七

白天上班。 晚上打针是一个不认识的护士!在昨天扎过的地方又扎了一下,虽然一针见血,但真的很痛啊,而且手上紫了一小块,我的天。 今天16床的伯伯已经出院,希望他的病不要再发作。15床的64岁的大伯说自己去做气管镜,医生没看到肿瘤,然后又做了一个8400多的顶级CT,还是没看到,确诊只是肺部有炎症,打消炎针就行。检查虽然贵,不过做完检查他心里不慌了。

10.14 星期三 阴历八月廿八

白天上班。 今天是打针是孙护士,我说还是左手,但是那根血管就算了,昨天跟前天扎到同一个地方,现在都紫了。她问我昨天是她打的吗,我说不是,她好像松了一口气。当然不是。那顶帽子不是碎花的。

10.15 星期四 阴历八月廿九

白天上班。 晚上打针的时候,孙护士跟我打了个招呼,让我觉得意外又开心,今天打的右手,她看到我手上的腕带,问我上班也带着吗,我说是啊,怕弄丢了进不来医院,她问我工作是做什么的,我迟疑了两秒,想说程序猿但又不敢说,她说如果不想回答就当没问,那当然不能这么当没问,我说自己是做软件测试的,目前还在学习中,公司给了三台电脑让我们测试。打针的时候稍微偏了一下,挪了下针头才看到有血流出来。她问刚才那一下疼不疼,我说还好啊,她说今天打针没手感,我想起来入职抽血的时候,有个护士在我胳膊上捅了两分钟才出来血,居然把护士姐姐逗笑了,很小声很文静,真好。 今天隔壁床多了个17岁的小伙子,似乎也是该去耳鼻喉科的。

10.16 星期五 阴历八月三十

白天上班。 今天打针是另外一个护士姐姐,说我血管不太明显,可能是最近针打多了,我问还会恢复吗,她说当然会。打的时候我说一句一针不行就再来一针,护士姐姐似乎觉得我不信任她,笑着说就没失手过。 今天没有见到孙护士。

10.17 星期六 阴历九月初一

今天不上班,早上我就去了医院,医生查房的时候说我是金黄色葡萄球菌,肺部有脓肿,但是打针有一周了,可以再复查一下,本意是让我周日去做,可是我拿到单子后今天就去做了,下午四点取到结果,医生说过两天可以出院了。至于甲状腺那里,会再叫耳鼻喉的医生过来会诊。 今天15床大伯打针的时候跟护士姐姐吐槽,说昨天的师傅(护士)手艺不行,扎了三次。又问护士姐姐昨天是你吗。我憋住了衣冠禽兽般的笑。 我等医生到五点半,医生没有来,只能回园区去了,走之前隔壁床弟弟让我再来的时候帮忙带几瓶营养快线,他现在不能吃硬东西,一吃喉咙就疼。 今天没有见到孙护士。

10.18 星期日 阴历九月初二

早上8点20左右到医院,给隔壁床小伙子带了四瓶营养快线,不得不说还挺重。 上午打完针就一直在等医生过来会诊,午饭也没去买,下午三点半左右医生来了,建议出院调养两周,如果肺炎没有出现反复,就可以择期行甲状腺手术。 今天那个64岁伯伯出院了。 今天没有见到孙护士。

10.19 星期一 阴历九月初三

今天请假去医院,打完针就一直等着办出院手续,隔壁床弟弟转科去了耳鼻喉。 今天打针的是赵护士,她说终于见到我人了。 下午三点开始办手续,要收病人没床位了才想起我,10分钟左右手续办好,回到病房收拾完东西,17床已经来了新的病人,我把雾化面罩丢进了垃圾桶,接下来带着所有的CT影像以及住院材料去办理结账,再去一号楼四楼预约病历邮寄,这些事情办妥大概到四点,然后带着所有东西回了园区,在等926路公交的时候取下带了24天的腕带。 今天没有看到孙护士,但她应该是在的,经常听到有人叫她名字。 就算遇到了真心喜欢的女子,也只敢相忘于江湖,止于此,谢谢你。

记忆碎片

9月26号的时候跟YY打了QQ电话,12分钟,她安慰我说甲状腺手术很轻松的。后来她说分手好难熬,而我第二天才看到她的QQ消息(手机陪伴我五年,它已心力憔悴),从此再也没有过消息。

GOD F知道我住院以后甚至要来照顾我,不得不说,还有个这样的朋友,真不错。

住院前主管说抽空来看看我,住院后几天同事大姐也说要来,医院管控比较严,就没有麻烦他们,十分感谢。

有一次做完雾化,孙护士取不下雾化工具,问我能不能帮帮忙,我刚下床她就取下来了,这样造成的结果是第二天我用蛮力拔了雾化器五分钟,最后发现往里按一下就会自动弹出来。后来每次做完雾化我都会先取下来,叶护士还很惊讶,问我怎么取下来的。

有一次晚上等926路等了四十分钟,最后上了922路,我在佛祖岭下车的时候看到926路迎面开来。

《瓦尔登湖》在第一次复查CT(10月4号)前已经看完了。

算上24号在门诊的费用以及多次打车,总费用接近18000。